《紀念廖中山教授的特輯四》

~再見!當下他和李喬都異口同聲的說:「該好好利用他們的人生剩餘價值,為台灣這塊土地及後代子孫做最後的奉獻」。那種說不出的豪氣與謙虛,實在令晚輩渾身血液沸騰。~

炙熱的陽光下,我和莊淇銘教授帶著沉重的心情與腳步走向台大醫院。途中我倆對廖中山教授的病情,除了擔心之外,還得到共同的結論,那就是長期積勞而成今日之疾。

走上台大醫院三樓廖教授的病房,一進門先看到師母在忙著整理東西。她看到我們,趕緊放下工作,走向我們,此時我看到師母臉上歡迎、感謝及高興表露無遺。

我頓時稍稍放下內心原有憂慮,而廖教授也起身迎向我們。廖教授果然瘦弱了不少,不過精神倒是一如往常,絲毫看不出來是個絕症並住院已久的病人。病房中之交談,大致上師母集中在告知病情、病況,最後得知今天準備出院,所以顯得格外高興。出院後除了每日在家吃藥打針外,每週要回醫院化療及檢驗即可,我和莊教授也會心的微笑。

交談的議題一直圍繞著台灣的社會和政治,絕症好像不曾在他身上發生過似的。廖教授大概沒料到,自己最後是用「再見,台灣,再見」來表達對台灣的情與愛。尤其他用些許氣憤而又無奈的語氣說:「建國黨為什麼一定非參選不可?為什麼不能為台灣攜手共同併肩作戰?」一再要我和莊教授盡力阻止建國黨提名參選明年總統大選。

想起以上種種,一切彷如昨日。而今他的憂心與無奈依然存在,令我愧疚與心酸。廖教授天上應知我和莊教授雖無力阻止建國黨之參選,但我們仍努力為台灣打這場關鍵又艱辛的選戰,期待能實現他未了的心願。

回想過去近十年來,我和廖教授有數不清的相處次數。不論是街頭民主運動、選戰演講場,或是各種活動,見面時他總是給我一份鼓勵與激勵。我常想;廖教授生活在台灣的時間比許多懵 懵懂懂的台灣人短,認同台灣的強度卻更強、速度更快。

這到底是什麼原因?

廖教授、作家李喬、和我等多人曾研商萬一蠻橫的中國武力犯台時,立即成立共赴國難的組織。當下他和李喬都異口同聲的說:「該好好利用他們的人生剩餘價值,為台灣這塊土地及後代子孫做最後的奉獻」。那種說不出的豪氣與謙虛,實在令晚輩渾身血液沸騰。也記得在登上玉山主峰的前一天,廖教授、作家李喬和我又不約而遇於阿里山上,見面霎那相互訝異的目光和那說不出的喜悅,讓我們幾乎同時說出「你也來了」,廖教授的興奮之情更溢於言表,有如小時候過年穿新衣,那一刻的情境真有「年輕的新台灣人」氣勢。如今這些情景,依然存於我的腦海,唯一的差別是「年輕的新台灣人」已不在這塊他心愛的土地上,與我們共敘與奮鬥。而三年前他所說的「不上玉山主峰,愧為台灣人」依然震撼,只是傷感與懷念卻不斷湧上心頭。

新台灣人雖然身軀遠離我們而去,但他對台灣永不冷卻的情與愛,永存於你我心中,和我們一起實現共同的目標。「有理想的人永遠不會孤獨」,此時此刻我得到更深的體認,廖教授永遠在我身邊,也因為他過去所作的努力與奉獻,讓這塊土地上又誕生了更多的新台灣人,使我們不孤獨,謹此致上至高的謝意與敬意。

最後,我還是要說:「再見!年輕的新台灣人,再見!」

(作者為育達管理學院講師,轉載自台灣教師聯盟 http://www.taiwanteacher.tw/utt_cd1/e39.ht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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